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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贝冲冲冲管窥蒙古高原游牧民族的葬俗(中)-北斗工社

全部文章 admin 2018-05-30 376 次浏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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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窥蒙古高原游牧民族的葬俗(中)-北斗工社
上一篇文章大略介绍的是距今800余年来蒙元、北元、有清一代的蒙古帝国或蒙古部族的葬俗概况,触发点仅是一处现代茔地,写出来肯定也是挂一漏万,只是个人的一个随感而已。
那再往前追溯的话,实际也还有点儿意思,而且也是值得探讨的。因在蒙古工作,有近距离实地接触考古资料的机会,再结合汉文文献记载,试着继续写一篇。
一、到底有哪些游牧民族?
众所周知,以现代蒙古国版图为核心,历史上曾经有过三大著名游牧帝国,分别是匈奴、突厥、蒙古,这三大帝国一个比一个版图大,到了蒙古帝国时期,横跨欧亚。但他们实际上是许多部落的联盟,由不同部族形成的政治共同体。每一个帝国都有主体的统治家族,比如匈奴的孪鞮氏、突厥的阿史那氏和蒙元时期成吉思汗的“黄金家族”集团,这些家族世系传承得很好,汉文史籍记载较详。
此前,蒙古国国家博物馆历史展厅的基本陈列就是这样进行展览的,匈奴时期、突厥时期(而且主要还是第二突厥汗国的遗存)、回鹘时期、契丹时期、蒙元时期……通过这个展览,我们可以明显看到很多缺环。
而史籍中尚有很多部族(通过这些部族的渊源纠葛,可以看出历史是完整的)。如匈奴时期,在它的周边,就有好多其他部族,东面东胡系的乌桓、鲜卑,北面的丁零,西北的坚昆,西面的乌孙,另有南部属于内部不同部族的浑邪、休屠、楼烦、白羊部等等。
匈奴分裂成南北两部之后,南匈奴内附,北匈奴西迁一部分,就地融入鲜卑一部分,随后漠北腹心地带尽被鲜卑占据。
公元二世纪中叶,檀石槐的鲜卑大联盟“兵利马疾盛于匈奴”。鲜卑在四世纪末页入主中原之后,柔然人迅速填补了漠北之地,于五世纪初期建立政权,开始登上历史舞台。就在这个时期,高车也开始活跃起来,常与柔然、鲜卑人互相攻伐。
突厥作为柔然的锻奴,在一个半世纪之后,横扫欧亚草原东部,形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草原大帝国,此时已经到了六世纪中叶。而与突厥杂处的铁勒(高车、敕勒演变而来)十几部就环伺在阿史那氏集团周围。在第一突厥汗国和第二突厥汗国时期之间的空当,大约有半个世纪的时间,漠北曾出现过短暂的“政权空心化”,铁勒部众曾一度登上最高政治舞台。第二突厥汗国之后,九姓回鹘主政漠北,开启了长达近一个世纪的统治。
九世纪中叶陈意岚,来自西北的坚昆系黠戛斯人攻破了回鹘汗国都城,回鹘部众离散,西迁、南附。曾经依附突厥、回鹘的契丹人开始逐渐占据漠北要地。而以大兴安岭北段为核心活动的室韦人也开始积极发展。十世纪初,契丹建国,随后逐次在漠北建立了边防城,版图东到大海西到金山,开起了二百余年的国祚。如果要以波斯史家拉施特丁的观点看,加上耶律大石的西辽,契丹的国祚达到305年(907-1211年),也即下限与蒙古帝国的年代相接骆丽娜。当然西辽的将近一百年时间,版图位置在中亚一带,太靠西。此时的蒙古草原内部早已重新酝酿整合成新的政治势力,开始与女真人建立的金国(北中国)形成了新一轮的对抗……
从历史上看新勇者莱汀,蒙古版图内的各个部族“你方唱摆我登场”头头是道造句,政权接续完整,文化也从未出现过断裂。这是我们要认清的基本历史事实。
那么为何博物馆里的展览缺环如此之巨?各中原因,首先还是遗存资料的缺乏,存在着发现和识别的问题;再次,这里面反映出来的是对于本国历史解构和建构方面的方法论问题。而今年以来,蒙古国国家博物馆忽然在基本陈列中加入了鲜卑、柔然两个时期的内容,尽管在文物体量上分别只有各一个展柜,而且资料的具体年代性质均有待进行甄别,但是通过这些微妙的变化,可以看到借助考古学对于历史建构的推进。
二、发现与识别
上述梳理匈奴到蒙古帝国的“大历史”有点儿太啰嗦了。但是我已经尽可能的简化了。写此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来对各个时期不同民族、各部族葬俗进行描述。通过对葬俗之间的演变与传承的观察,来最终对历史进行一个建构。
还是以中蒙联合考古队所做工作和近几年来蒙古考古的新发现为例,来谈谈游牧民族墓葬的发现和识别问题,这可能只能作为个案,不足以概况全貌,但是会稍显具象和较容易理解一些。比较缺失的历史环节,要重点阐释一下。因为上一篇是从晚近往上追溯,这一篇姑且也按照这种方式来书写。
1.契丹
可分为契丹建国前和建国后。《旧唐书》列传第一百四十九:契丹“其俗死者不得作冢墓,以马驾车送入大山,置之树上,亦无服纪。子孙死,父母晨夕哭之;父母死,子孙不哭。其余风俗与突厥同。”
《新唐书》北狄传:契丹“风俗与突厥大抵略侔。死不墓,以马车载尸入山,置于树颠。子孙死,父母旦夕哭;父母死则否,亦无丧期。”这么看实际上契丹的葬俗倒是与黠戛斯的葬俗更像,而非突厥。突厥是火尸,黠戛斯有树葬。
这些都是在契丹建国之前的一些葬俗,树葬是很难通过考古学观察到的,只留下了文献上的线索。

祖州石房子

祖陵黑龙门

太祖记功碑遗址对面的“木叶山”

中蒙联合考古队发掘的詹和硕遗址,首次发现契丹时期墓葬

篦点纹陶壶(来自《草原文物》2015年2期)
就在同一时期,对比一下其他民族的葬俗。靺鞨“死者穿地埋之,以身衬土,无棺敛之具,杀所乘马于尸前设祭。”如果这匹马也下葬的话,那倒和突厥人的葬马习俗颇为相像。
室韦“每部共构大棚,死者置尸其上,丧期三年。”大棚什么样,考古上也未发现,看来室韦与契丹有一定的相似之处。
《旧五代史》外国列传一二:耶律德光去世之后,“契丹人破其尸,摘去肠胃,以盐沃之,载而北去,汉人目之为“帝羓”焉。”(按:何为羓,就是大块的干羊肉。)
《新五代史》四夷附录第一二三:“契丹比他夷狄尤顽傲爱情与自杀,父母死,以不哭为勇,载其尸深山,置大木上,后三岁往取其骨焚之,酹而呪(zhou,同咒)曰:‘夏时向阳食,冬时向阴食,使我射猎,猪鹿多得。’其风俗与奚、靺鞨颇同。”
另,到了契丹建国后,比如耶律德光死在栾城杀胡林,“契丹破其腹,去其肠胃,实之以盐,载而北,晋人谓之‘帝羓’焉。”关于辽代皇家的葬制,通过几十年的考古发掘发现应该也提供了很多实物资料,此不赘述。但是亲眼见过德光下葬的胡峤却说,汉文的很多记载和实际情况并不符合。
在蒙古国有那么多座辽代边防城,却一直未发现契丹时期的墓葬,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。第一座契丹墓葬是在2014年由中蒙联合考古队发现的,它是一座普通竖穴土坑墓,保存较好,出土了典型的篦点纹陶壶,资料发表之后,一度引起了蒙古考古学界的重视。当然这座墓葬的发现有一定的偶然性。在识别方面,中国发现这样的墓葬大多了,较容易甄别出它的年代,但是具体族属的话,可能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“危险”的。
2.回鹘
史书中对回鹘人的葬制记载较少。
《新唐书·北狄传》回鹘上、下:“俄而可汗死,国人欲以公主殉,(按:磨延啜死于公元759年)主曰:‘中国人婿死,朝夕临,丧期三年,此终礼也。回纥万里结昏,本慕中国,吾不可以殉。’乃止,然剺面哭,亦从其俗云。后以无子,得还。”公主为了保命,说了一套中原的礼仪,要服丧期三年,最终妥协接受了回纥的嫠面礼仪。关于嫠面的礼仪,突厥也如此。但是在葬俗葬制葬仪方面,回鹘人有一整套自身的礼制。这个方面,就只能通过考古学来填补了。这个缺环,也是中蒙联合考古队来填补的宝贝冲冲冲。在回鹘都城哈拉巴拉嘎斯南十几公里的山谷里,分布有大量的“四方形遗址”。从2006-2012年,中蒙联合考古队连续发掘了七年,发掘了十余处不同类型的遗址。通过遗址的情况,基本上把这些遗存的性质定位在回鹘时期可汗与贵族陵寝上。2015年之前,已经出版两部发掘报告。

回鹘时期“四方形”遗址

考古后的想象复原

遗址地貌

蒙古国境内首次发现的壁画墓,回鹘时期
3.铁勒部
仆固部是铁勒之强部之一。《北史》列传第八十六:铁勒“其俗大抵与突厥同。唯丈夫婚毕,徐砺寒便就妻家,待产乳男女,然后归舍;死者埋殡之,此其异也。”关于埋殡的现象实际上也揭示出了回鹘人作为铁勒之一部的传统。2009年、2011年蒙俄、蒙哈联合考古队分别发掘了仆固乙突墓葬和巴彦淖尔壁画墓葬。根据近几年的研究,这是两座中原唐墓的形制。之所以能出现这样的墓葬,原因有二:首先是唐朝在漠北“政权空心化”期间实行羁縻政策的奏效,政治势力介入的反映;其次也与铁勒部本身的埋殡现象有所契合。

巴彦诺尔壁画墓葬报告书影

扫描自报告中的壁画内容

仆固乙突墓志铭,来自《文物》2014年第5期
4.突厥
第二突厥汗国时期,唐朝的政治势力也曾介入,比如派朝廷大员祭吊毕伽可汗、阙特勤可汗兄弟。虽然刻有碑铭,但是葬制完全是突厥本身的,如果去参观他们的陵园就会知道狂暴龙卷风。
《北史》列传第八十七:突厥“死者,停尸于帐,子孙及亲属男女各杀羊、马,陈于帐前祭之,绕帐走马七匝,诣帐门以刀剺面且哭,血泪俱流,如此者七度乃止。择日,取亡者所乘马及经服用之物,并尸俱焚之,收其余灰,待时而葬。春夏死者那齐娅,候草木黄落;秋冬死者,候华茂,然后坎而瘗之。葬日,亲属设祭及走马、剺面如初死之仪。表为茔,立屋,中图画死者形仪,及其生时所战阵状,尝杀一人,则立一石,有致千百者。又以祭之羊、马头,尽悬之于标上。是日也,男女咸盛服饰,会于葬所,……”
《周书·突厥》“死者麦克学摇滚,停尸于帐,子孙及诸亲属男女,各杀羊马,陈于帐前,祭之。绕帐走马七匝,一诣帐门,以刀剺面,且哭,血泪俱流,如此者七度,乃止。择日,取亡者所乘马及经服用之物,并尸俱焚之,收其余灰,待时而葬(按:鲜卑人和乌桓人的葬俗是把除尸体之外的用具都烧掉,突厥人是火葬)。春夏死者,候草木黄落,秋冬死者,候华叶荣茂,然始坎而瘗之(按:反季节埋葬)。葬之日,亲属设祭,及走马剺面,如初死之仪(按:死的时候和半年之后下葬的时候两次嫠面)。葬讫,于墓所立石建标(按:突厥时期墓葬地表常有“石建标”)。其石多少,依平生所杀人数。又以祭之羊马头,尽悬挂于标上。是日也,男女咸盛服饰,会于葬所(按:下葬的时候也是一次亲戚大聚会)。”
《隋书·北狄》突厥:“有死者,停尸帐中,家人亲属多杀牛马而祭之,绕帐号呼,以刀划面,血泪交下,七度而止。于是择日置尸马上而焚之,取灰而葬。表木为茔,立屋其中,图画死者形仪及其生时所经战阵之状。尝杀一人,则立一石,有至千百者。”
这里提到的“杀人石”,在如尼文的碑铭中称为“巴拉巴拉石”。例如翁金碑铭前就有百余块立石,有的石头上尚有阿史那氏的族徽——羚羊型的克符修仙技能树。
而突厥可汗或贵族客死唐朝的,按照唐朝礼仪进行了另外的处理,就属于是另例了。

突厥汗国时期的可汗陵园复原

可汗陵寝

巴拉巴拉石,上面有羚羊族徽
《新唐书·北狄传》突厥上:“(贞观)八年(634年),颉利死,赠归义王,谥曰荒,诏国人葬之,从其礼,火尸,起冢灞东。”“(思摩)还,卒京师,赠兵部尚书、夏州都督,陪葬昭陵,筑坟象白道山,为刊其劳,碑于化州(按:白道山就是现在呼和浩特北的阴山)。”
5.柔然、高车、敕勒
相当于代魏、柔然时期的高车人(敕勒人)到底是何种葬式?《北史》列传第八十六:高车“其死亡葬送,掘地作坎,坐尸于中,张臂引弓,佩刀挟槊,无异于生,而露坎不掩。时有震死及疫疠,则为之祈福;若安全无他,则为报赛。多杀杂畜,烧骨以燎,走马绕旋,多者数百匝。男女无小大,皆集会。平吉之人,则歌舞作乐;死丧之家,则悲吟哭泣。其迁徙随水草依文洁琳,衣皮食肉,牛、羊畜产,尽与蠕蠕同。唯车轮高大,辐数至多。”这段记载的价值在于,说高车人的葬俗和柔然人相同。而到目前为止,除了国内发现了一座已经“汉化”的茹茹公主墓之外,对于柔然人的墓葬一无所知。近几年,我们在蒙古和内蒙古均发现了一批重要的墓葬。这些墓葬的特征有偏洞室墓、竖穴土坑墓和斜坡墓道洞室墓。如果是铁勒、高车为一系,而且都有埋殡的葬俗的话,那么我们发现的这些墓葬都是埋殡的现象,都是土葬,有完整的人骨被发现。随葬品中最大的特征是墓主人胸前的半月形弓形项饰。此前,中蒙联合考古队在三连城的中心土台上发现一座就是这样的形制,到底是高车还是柔然?看来还需要一点儿时间。

和日门塔拉IA-M1

出土陶罐

弓弭,来自《草原文物》2015年第2期

蒙古国国家博物馆历史展厅中的柔然遗物(可以存疑)

伊和淖尔M1平剖面图

出土的希腊人物风格的银碗(来自《文物》2017年第1期)
同一时期,看看西北诸戎的嚈哒人,也就是叱咤中亚的滑国白鞑靼人和葬俗有关的记载肖富春。《梁书·西北诸戎》,嚈哒“葬以木为椁。父母死,其子截一耳,葬讫即吉。”匈奴葬发辫,嚈哒截耳,突厥嫠面,这些如果与中原文化的《孝经》“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不敢毁伤”内容来比的话,可能都有点儿不孝了。嚈哒人的传统,在处理完他们父母的丧葬后事之后,岂不是要截取两耳?但是最为东南一隅的梁国记载的事情,猜测和夸张的成分可能也是有的。
6.乌桓、鲜卑
鲜卑人乌桓人在登上政治舞台之前,他们的葬俗如何?《后汉书·乌桓鲜卑》,乌桓“俗贵兵死,敛尸以棺,有哭泣之哀,至葬则歌舞相送。肥养一犬,以彩绳缨牵,并取死者所乘马衣物,皆烧而送之,言以属累犬,使护死者神灵归赤山。赤山在辽东西北数千里,如中国人死者魂神归贷山也。”又载,“鲜卑者,亦东胡之支也,别依鲜卑山,故因号焉。其言语习俗与乌桓同。”
《三国志》·乌丸鲜卑东夷传,乌桓鲜卑人“贵兵死,敛尸有棺,始死则哭,葬则歌舞相送。肥养犬,以采绳婴牵,并取亡者所乘马、衣物、生时服饰,皆烧以送之。特属累犬,使护死者神灵归乎赤山。赤山在辽东西北数千里,如中国人以死之魂神归泰山也。至葬日,夜聚亲旧员坐,牵犬马历位,或歌哭者,掷肉与之。使二人口颂咒文,使死者魂神径至庹读什么,历险阻,勿令横鬼遮护,达其赤山,然后杀犬马衣物烧之。敬鬼神,祠天地日月星辰山川,及先大人有健名者,亦同祠以牛羊,祠毕皆烧之。”
《宋书·索虏》,拓拔鲜卑人:“其俗以四月祠天,六月末率大众至阴山,谓之却霜。阴山去平城六百里,深远饶树木,霜雪未尝释,盖欲以暖气却寒也。死则潜埋,无坟垄处所,至于葬送,皆虚设棺柩,立冢椁,生时车马器用皆烧之以送亡者。”这段记载至为重要,由此推测金陵在阴山是可能的,鲜卑人传承了早期鲜卑的一些风俗习惯,比如送葬的时候烧东西。另外,鲜卑人的毁器习俗也是最为明显的。
但是对于早期乌桓鲜卑的葬俗,现在中国北方基本上都认定为那个时期。在蒙古,类似的遗存也会被认为是匈奴遗存。简言之,中国只有鲜卑,蒙古只有匈奴。而最近几年,蒙古国国家博物馆考古部连续发掘了一片叫做高泽高如的墓地。这处墓地的墓葬形制、丧葬习俗、随葬品等都有别与以往的匈奴石圈墓或甲字形墓,被认为是早期鲜卑时期墓葬。前述的博物馆新增展柜就是这个墓地的发掘成果。

高泽高如墓葬

高泽高如墓地出土遗物,蒙古国国家博物馆

詹和硕M1

出土耳杯,来自《草原文物》2015年2期
另外,在对比一下同时期周边部族的一些丧葬习俗情况。如,《三国志》·乌丸鲜卑东夷传:扶余人“其死,夏月皆用冰。杀人殉葬,多者百数。厚葬,有椁无棺。魏略曰:其俗停丧五月,以久为荣。其祭亡者傅韵霏,有生有熟。丧主不欲速而他人强之,常诤引以此为节。其居丧,男女皆纯白,妇人着布面衣,去环珮,大体与中国相仿佛也。”
高句丽“男女已嫁娶,便稍作送终之衣。厚葬,金银财币,尽於送死,积石为封,列种松柏。”
东沃沮“其葬作大木椁,长十馀丈,开一头作户。新死者皆假埋之,才使覆形,皮肉尽,乃取骨置椁中。举家皆共一椁,刻木如生形,随死者为数。又有瓦钅历,置米其中,编县之於椁户边。”这个葬俗有点儿意思,二次葬,考古上不知能不能有所证实大清弊主。
濊南“多忌讳,疾病死亡辄损弃旧宅,更作新居。”
甚至连东洋的倭人的资料也对比一下,“其死,有棺无椁,封土作冢。始死停丧十馀日,当时不食肉,丧主哭泣,他人就歌舞饮酒。已葬,举家诣水中澡浴,以如练沐。”
《晋书》·四夷列传,肃慎人“死者其日即葬之于野,交木作小椁,杀猪积其上,以为死者之粮。性凶悍,以无忧哀相尚。父母死,男子不哭泣,哭者谓之不壮张权发。”倭人“死有棺无椁,封土为冢。初丧,哭泣,不食肉。已葬,举家入水澡浴自洁,以除不祥。”
通过上述文献记载,可见葬俗葬制多少能够体现一个民族的特性和传统,不过他们并非是草原游牧民族,我放在这里也仅仅是做一个横向对比而已。
7.匈奴
蒙古国发现最多、发掘最多的就是匈奴时期墓葬。最早发掘的是诺音乌拉墓地;最大的匈奴墓地是高勒毛都II号墓地;蒙韩合作考古发掘了从东到西的代表性中小型匈奴石圈墓地……
《史记》、《汉书》“其送死,有棺椁、金银、衣裳,而无封树丧服;近幸臣妾从死者,多至数十百人。”关于殉葬的情况,的确在诺颜乌拉的墓葬中发现过,但是更多的是随葬了很多发辫,可能是象征从葬之人。但是关于无封树的记载,可能是匈奴早期的葬俗,也可能写史的时人根本就不知道匈奴人的葬俗如何。
另,匈奴人有“战而扶舆死者,尽得死者家财。”的奖励性制度。这与他们的风俗传统都有关系。如,“匈奴使其贵人至汉,病,服药欲愈之,不幸而死。汉使路充国佩二千石印绶使,送其丧,厚币直数千金。单于以为汉杀吾贵使者,乃留路充国不归。”匈奴贵人死后是要归葬漠北的。关于归葬的记载还有,“乌珠留单于立,以第二阏氏子乐为左贤王,以第五阏氏子舆为右贤王,遣子右股奴王乌鞮牙斯入侍。……明年,侍子死,归葬。复遣子左於駼仇掸王稽留昆入侍。”“天凤二年(公元15年)五月,莽复遣歙与五威将王咸率伏黯、丁业等六人,使送右厨唯姑夕王,因奉归前所斩侍子登及诸贵人从者丧,皆载以常车。至塞下,单于遣云、当子男大且渠奢等至塞迎。”
关于蒙古国发现的匈奴葬俗葬制,考古上已经有所了解。但是年代方面,目前发现的大型墓葬年代均较晚——晚至西汉晚期,而圆形石圈墓的年代,目前尚没有令人信服的研究成果。关于南匈奴的葬俗,史书倒是没有载明,很可能与内附之后,葬俗的改变有较大关系。

诺音乌拉匈奴墓葬

龙纹牌饰(来自《匈奴百科》)

普通匈奴石圈墓地
三、虎头蛇尾的小结
这一篇内容拉杂拖沓,关于历代游牧民族墓葬的发现和识别,近几年来突飞猛进,取得了很多成果。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蒙古国考古学界日益开始重视汉文史料。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研读文献,有个别学者能够较好运用文献资料。可以说,考古资料和文献记载是最根本的车之两轮鸟之两翼。另外再结合科技考古、体质人类学等方面的技术手段和研究成果,才能更进一步来识别和判断这些古代遗存的性质和内涵。
写到这里,好像还有些问题需要继续再说一篇,尤其是关于历史的解构与建构方面的问题。临时把这一篇文章改成“中篇”奇妙小镇全集,下篇继续和大家讨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