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压花机文革中第一个被打死的部长张霖之-老兵读史

全部文章 admin 2019-04-27 292 次浏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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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革中第一个被打死的部长张霖之-老兵读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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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霖之(1908-1967),原名张朝明,河北南宫人,中共第八届中央候补委员。1925年入南宫县师范讲习所学习。1927年起任小学教员,1929年夏考入驻山东烟台的国民党军陆军第二十一师军官教导队。1929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。曾在该部任秘密的中共支部书记。1931年返乡从事革命活动,曾任中共南宫中心县委书记,在南宫、巨鹿、平乡、威县一带组织革命斗争,发动直南武装暴动。
张霖之1935年起任中共直甫特委委员江南奇冤,书记。抗日战争爆发后,任中共山东省委委员、组织部部长。1937年冬以中共山东省委代表身份去聊城,指导鲁西北地区党的工作。1940年起任中共鲁西区党委书记。1941年6月鲁西区与冀鲁豫区合并后,曾任中共冀鲁豫区党委书记,副书记,一度兼任冀鲁豫军区政委,致力于冀鲁豫边抗日根据地的巩固与发展。1944年5月起任中共中央平原分局组织部副部长、民运部部长利云卡盟。抗日战争胜利后,任中共冀鲁豫区党委书记兼冀鲁豫军区政委。1946年11月任晋冀鲁豫军区第七纵队政委。参加了出击陇海路和定陶等战役。1947年8月任第十一纵队政委。后率部随陈(毅)粟(裕)野战军南下豫皖苏地区。1948年参加了豫东战役、淮海战役。1949年2月任第二野战军第五兵团副政委。渡江战役后,任南京市副市长。同年底赴西南地区,曾任中共中央西南局委员、重庆工委书记、重庆市委第二书记和第一书记、西南军政委员会委员。1952年调任第二机械工业部副部长。1955年起历任城市建设总局局长兼国家建委副主任、第三机械工业部部长和党组书记、电机制造工业部部长和党组书记、煤炭工业部部长和党组书记。是中共第八届中央候补委员。文革中遭到残酷迫害,1967年1月22日被迫害致死,1975年平反,1992年追认为革命烈士。
就是这样一位忠心耿耿的共产党员,在文革期间被林彪、四人帮残酷迫害。以下是张霖之生命最后时段的记录:
张霖之咬紧牙沉默着,沉默得像一座活火山,在酝酿着喷发,酝酿着怒吼!这一天,整整24小时,他粒米未沾,滴水未进。他在写交代用的白纸前坐了5个多小时,最后端端正正写道:“我再次申明,说我在党的会议上攻击毛主席的那些话,纯属造谣陷害。你们搞了我这么多天康庭瑜,费了这样大的工夫,给我扣上死党的帽子,可是没有任何事实,今后像这样的逼问,我一律拒绝回答。”

 “文化大革命”中,江青煽动和策划了对张霖之的揪斗。江青面对法庭的质问,不得不低头认罪
1980年10月,北京正义路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上,审判长威严地告诉工作人员:打开幻灯机。
白色的屏幕上,立即出现了一个老人被揪斗、毒打的情景。人们看清了,这位老人就是“文化大革命”中第一个被害致死的部长——原煤炭工业部部长张霖之。
幻灯片放完了,大厅内又响起了审判长的声音:“江青,这是你诬陷张霖之以后,发生的批斗场面,因此,对于他的死,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,你承认吗?”
江青从椅子上站起来,努了努嘴唇,什么也没说。
“我再问一遍,你承认对张霖之的死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吗?”
审判长说到第三遍时,江青才勉强地点点头。彭菲茗
“你应该明确回答本院提出的问题!”
江青不能再沉默了,她用极低的声音回答道:“我承认,承认对他的死有责任郭紫欣微博。”
她必须负责任!
1966年8月,正是“文化大革命”如火如荼的日子,人们的工作只剩下一个内容:开批判会,写大字报,上街游行。
煤炭部党委也跟随大势,召开民主生活讨论会。张霖之主持会议。出乎他意料的是,他竟被一位发言者指责为攻击伟大领袖毛主席:“张霖之身为部长,不但不带头学好毛主席著作,反而攻击伟大领袖毛主席。我记得在一次党委扩大会议前,他说了这样一段恶毒的话——‘第一任皇帝都很厉害,秦始皇是第一任,毛主席也是。’同志们呀!看看吧,这不是赤裸裸的反动言论吗?!”
会后,这位揭发者的发言被整理成文章,起名为“愤怒揭发张霖之攻击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一次讲话”。
张霖之气愤至极。这纯粹是诬陷,一个人的自私目的没有满足,就可以堕落到这种地步吗?参加那次会议的全体同志除了他都可以证明,他从未说过这些话!
原来,揭发者是因为没能提职为副部长而诬陷张霖之。
为了保护脾气耿直的张霖之,让他脱离是非的漩涡王习三,他的夫人李蕴华写信给周恩来总理,请求中央允许张霖之到外地休息一段时间。
9月2日,经国务院主管工交口的负责人批准并报请周恩来总理同意,张霖之暂时离职休养。当天,他踏上赴大庆油田的列车。
树欲静而风不止。
“中央文革小组”盯上了张霖之。
1966年11月,“中央文革小组”的碰头会上,康生手持一大堆材料,说有人揭发张霖之反对毛主席,并肯定地说张霖之是彭真圈子里的核心人物,是彭真的死党。江青、叶群等人也跟着附和现代逍遥少爷,表示同意康生的说法。张霖之的问题就这样简单地被确定下来。
几天后,江青亲自接见北京矿业学院的“群众代表”,她拉着腔调,用不太纯正的普通话煽动他们造反:“你们刚才问到张霖之,我可以明白地说,他不是我们的人,是彭真的死党,也可以讲是私党,就是亲得很呐!小将们,你们一上阵,真是摧枯拉朽,就可以把他和支持他的中国赫鲁晓夫打倒呀!呵,呵,我们支持你们,不过,我要声明,谁要与我武斗,我一定自卫。我们要把张霖之这些走资派批倒批臭批深批透,批得他就像当年的托洛茨基一样臭!”
不久,在大庆的张霖之接到了让他立即返京接受群众教育的电报。
他立即返京,于12月18日傍晚抵达北京站,在此之前,他的家已经被抄,张霖之无家可归,压花机老同事段君毅派出自己的红旗轿车把他接到京西宾馆。
车入长安街,马路两侧的路灯亮了,往前望去重生神犬,就如一条波光闪烁的长河,但此时的他已无心欣赏京华夜景。车经过北京饭店前时,他下意识地往左看去,饭店对面的煤炭部大楼上,贴着巨大的标语:“揪回畏罪潜逃的走资派张霖之!”“彻底批判煤炭战线上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!”
他真没想到这样,真的忍受不了陶辰宇,一股被侮辱的愤怒之火从他心中升腾,使他难以控制自己,转身握住前往车站接他的妻子的手,眼睛红红地大声说道:“如果不是相信党,相信共产主义,我‘红张’今天就跟他们拼了!”
“红张”,李蕴华闻此一惊,这是丈夫几十年前的称呼呀,怎么也提了起来?
那是抗日年代,华北大平原养育大的张霖之,个子虽然不高但粗壮结实,他终日奔走在田园村庄、青纱帐,太阳和风雨把他的脸庞、胳膊、脊梁、腿脚都变成了黑红色,加上他常用化名,用过几十个,谁也叫不准他,便习惯叫他“红张”,冀南的老百姓这样叫他,伪军衙役也这样称他。
“红张”是张霖之独特性格的反映,是张霖之红色经历的证明。
此时旧话重提,惊住了李蕴华,她赶紧安慰丈夫:“事情总会弄清楚的,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快乐宝拉,咬咬牙挺住!”
张霖之知道妻子理解错了,便坦然地摇摇头:“你想到哪里去了,我决不会寻死、自杀,那是见不得人的事,要么就是彻底灰心了。我自己有错误不怕别人批评,也有决心改正。‘文化大革命’是毛主席亲自发动的,我还要努力理解、努力紧跟呢!”
这一夜,气温骤冷,上天好像明白张霖之只有一个自由的夜晚似的,悠悠地飘起了雪花,把大地变成一片洁白。
次日凌晨,张霖之服从党组织的安排,去北京矿业学院接受“群众的批评教育”。
 一个黑大个就对准他的腹部,猛击两拳。随着肋骨的断裂,张霖之应声倒在地上
在矿院一号楼313房间——经济系六四(2)班废弃的学生宿舍里,四个红卫兵的小头头开始审讯他们的部长,之后便监管他的行动。
24日,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北京矿业学院的教学楼前,从车上下来两个身穿草绿色军装的人。顿时,等候的人群中响起阵阵“革命无罪!造反有理!”“‘中央文革’与人民群众心连心”的口号声,走在前面的是“中央文革小组”成员、名声赫赫的戚本禹。他目不旁视,径直走向会议室主席台中间的软椅:“同志们,我和××同志是奉江青同志之命来的,你们炮轰煤炭部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行动好得很!”等着一阵“欢呼”的声浪退去,他扶扶眼镜接着说:“不过,现在你们的火力还不够,还要集中轰,狠狠地轰。煤炭部在北京饭店对面,那里发生点什么外国人都可以看见。你们搞得热闹了,在那里、在大门口造反,可以震动全世界!”
事隔两天,12月26日,是毛泽东主席的生日。张霖之正在房里认真学习毛主席自“文化革命”以来的一系列指示。忽然,门被“嗵”的一声踢开了。一群学生呼啦啦拥了进来,没等他看清那些陌生的面孔,一个黑大个就对准他的腹侧,猛击两拳。随着肋骨的断裂,张霖之两眼生泪,头晕眼黑,应声倒在地上。他愤怒地抬起头,喝道:“不许胡来,不能武斗!”话音未落,一个人扑上来,揪着他的头发狠命地拖扯,另一个人把一块写着“彭真死党张霖之”并在上面打着黑叉的大牌子挂在他头上。混乱中,张霖之的半边头发被连扯带剪地剃光,斑斑血水滴落在胸前的牌子上,染红了上面贴的纸,又滴在眼前的水泥地上。最后,他被押上了楼外的大卡车,开始了第一次游斗。
就在这持续三个小时折磨的同时,煤炭部那个没当上副部长的“老干部”和另外几个人正在策划更大更残忍的迫害。
12月28日,在煤炭部大礼堂举行的批斗会上好肌汇,这位“革命领导干部”亮相了:“革命造反派的战友们——”粗大的喉结在他干瘦的脖颈上上下滚动,“本禹同志的指示,对我们来说是动员令、是催征鼓。我要像当年打日本、打蒋介石那样,和你们一起冲锋、扔手榴弹——”
“别摆老资格,少废话!快点揭发!”不知是谁在下面高喊。
“是,是,我揭发、揭发!”这个“老干部”擦着瘦脸上的油汗连连应诺。在他的如簧之舌下,一个个“罪名”、一顶顶“帽子”射向张霖之,也增添着受蒙蔽的学生、群众的张狂和怒火。终于,一场丧失理智的人性的悲剧发生了。
下面是当年参加批斗张霖之的人写的日记:
1966年12月28日
张部长被送至台上,强行按倒跪下。他使劲抬头,李××、戴×猛扑上前,用力压。接着,又有四个人一齐踩在他的小腿上,让他无法再站。又有些人拿着一根钉着木牌的棍子插进衣领,张部长拼力反抗,棍上的倒刺把他的耳朵、脸、鼻子都划破,顺着脖子淌血。会刚开完,李××和一群人扭着张的胳膊串过大、小礼堂游斗,后又到院子里斗、大门口斗。张部长站在一把凳子上,上衣被扒光,在零下17度的严寒里冻着。他遍体鳞伤,双手举着木牌,又气又冻,全身哆嗦。有几个家伙说他站得不直,就用小刀子捅他、割他……
1967年1月12日
汾西矿务局的李××来京,还带来一个特制的六十多斤重的铁帽子。
……
斗争会一开始,几个小子就拎着铁帽子往张部长头上扣。他双腿打战、脸色蜡黄,汗珠直往下掉。不到一分钟,铁帽子就把他压趴在台上,口吐鲜血。这么折腾了三四次假面骑士天帝,张部长已奄奄一息,昏死过去。
具有5000年文明史的中国,却公然上演着只有蛮荒时代才会出现的惨剧。
此时,张霖之的女儿正设法见他一面,她找到一号楼,老远就听见那边传来一阵阵吆喝声、嘲骂声和口号声。“是爸爸苏小玎!”她的心狂跳着,紧走几步来到人群前,突然两脚却像灌了铅似的再也挪不动。她惊呆了,十几天不见,父亲的形色枯槁憔悴,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在寒风中摇曳。爸爸下身穿的那件黑棉裤,是妈妈为他总跪着挨斗专门做的。因为长,还挽了一截。“阴阳头”上的一半头发散落在脸上,胸前背后各挂着一块用细铁丝吊着的大木牌。因为重,铁丝已经深深嵌入肉里,周围全是黑紫的血痂,手里还拿着一个代替铜锣的破洗脸盆。她看着看着,一阵昏眩,几乎跌倒。
就在这一瞬间,张霖之麻木、呆滞的眼睛忽然亮了,他认出站在面前的女儿:“非非!是你!”他把手里那张敲破了的洗脸盆猛地掼在地上,两行老泪顺着面颊缓缓流下。
“干什么的,你是他什么人?”几个披着绿大衣的造反派横在两人中间,“不说,就拿这老家伙是问!”皮带飞舞,骂声片片郑奎飞。血丝和着泪水,在父亲脸上划出难看的线条。“别打了!别打了!我是他的女儿,我是来看看他的。”
“狗崽子!狗崽子!”
“给她学校打电话,把这家伙带走。”
就在造反派打电话的短暂空隙,她从父亲深沉的目光里感到他急于知道外面的一切。
“爸爸,我们都好。您、您还有粮票吗?”
张霖之没有回答,只是低沉地带着微喘说道:“回家告诉你妈妈,我一定革命到底!”
一群人强行把他们扯拽开,她的围巾散落在地上,露出的白皙的脸涨得通红。她奋力扭过头,喊着:“爸爸,我还来看您,还来——”
张霖之咬紧牙沉默着,沉默得像一座活火山,在酝酿着喷发,酝酿着怒吼!这一天整整24小时,他粒米未沾,滴水未进。在敌意、冰冷的盯视下,在芒刺在背、鬼魅缠身般的厚重痛苦中,他在写交代用的白纸前坐了5个多小时,最后端端正正写道:“我再次申明,说我在党的会议上攻击毛主席的那些话,纯属造谣陷害。你们搞了我这么多天,费了这样大的工夫,给我扣上死党的帽子,可是没有任何事实,今后像这样的逼问,我一律拒绝回答。”这就是他在被斗毒打52次,关押30多天之后,第一次交出的“坦白”材料!一颗金子似的心,在全身伤痕,衣服、头发、脸上沾满墨汁、血污、痰迹后面,还在顽强地闪光。它足以使所有政治上的懦夫汗颜,甚至两千年前的那位老乡——刺秦王的荆轲也无法比拟。
除了他的妻子儿女之外,这些天来,还有许许多多善良的人在想方设法营救张霖之。从高级干部到伙房大师傅,从左邻右舍到素不相识的煤矿工人。虽然一次次上告电话被粗暴地回绝挂断,一封封呼救信被“中央文革小组”的信访组扣压,但是人们还在打、在写、在奔走……然而,谁都没想到,对张霖之部长的迫害,远远超出了挂牌、游街、戴高帽、“喷气式”、辱骂、狂叫。当人们知道这一点时,已经太晚了。
1967年1月21日晚6时,张霖之瘫倒在床上。这一天,北京矿业学院的造反派举行“庆祝夺权胜利”游行。他,作为俘虏和战利品,举着“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”的牌子,陪游陪斗6个小时。此时,他觉得自己已经快油尽灯枯,没有一点气力。忽然,外面一阵纷乱的脚步,看守王××和田××推门侧倚,放进五六个人来,未等老人张口,已被拖到地上,接着又被按跪在一张长方条凳上,脖子上挂上一捆东西。张霖之只觉得沉重无比,汗珠噼里啪啦掉下来。原来那是一个用褥子裹着的大铁炉。见他颤颤巍巍,暴徒一把抓住他的头发“帮助”他稳住。王××大声吼:“张霖之,你是不是彭真的死党?”“是正常的工作关系,上下级关系。”“你是不是常常深夜到彭真家开会?”“很少。”“干什么去了?”“商量工作。”“胡说……”
“啪!啪!”王××左右开弓,打得老人嘴里连血带沫子淌下来,舌头都麻了,像棉花瓤子塞在口里。眼角挨了一拳,他一只眼被血糊住,另一只眼大睁着盯着凶手。“你还敢不老实——”不知是谁,照准凳腿一脚踢去,凳倒人翻。张霖之的头被那个铁炉子掇着,重重磕在水泥地上。暴徒们又把他揪起来。
带着铁卡子的皮带和军用帆布腰带像雨点一样抽落下来,疼痛的抽搐散布到他脸上的每一根筋络,冷汗直冒。但张霖之仍不吭一声。血,迸溅着,溅到四壁。飞舞的皮带铁头打塌了他的左眉骨,打裂了后脑骨,打碎了衬衣。他下意识地蜷缩着,终于,两眼发黑,又扑倒在地上。
脑子已不太清晰的张霖之只觉得极疲倦,极沉重,渐渐地,一切都模糊了,也难听见抡着皮带的小将们在喊:“看呐!张霖之那副怪样子,装死狗,哈哈!”他好像睡着了,枯瘦的身体倒伏在地上,脸枕着温热的血,闭上了眼睛
听到张霖之的死讯,周恩来含泪发表谈话:“我很难过!一个部长,一个中央候补委员,一个人大代表就这样死了。”
“听说没有?那个黑帮咽气了。”
“张部长不幸遇难,唉——”
“老张死得冤哪!”
“简直没有王法了,这样搞还了得?!”
“死就死呗,这种人多一个不如少一个。”
无数张嘴带着嘲弄的、幸灾乐祸的、悲哀的、愤怒的、痛不欲生的口吻传播着一个消息:张霖之死了!一封封加急电报、一个个长途电话通过万里中继线,询问煤炭部、国务院,询问“中央文革”,要求证实这个消息是否准确。
李蕴华和她的子女们是三天后才得到音讯的。天寒地冻,孩子们搀扶着母亲,路途遥遥奔向东郊火葬场。一位工人告诉他们,三天前矿院造反派把遗体拉来扔下就走了,要不是你们找到这里,再过些时候就火化了。张克非后来忆及那时的情景,仍肝胆欲裂:“我们见到爸爸时,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一个月前,他还笑着鼓励我好好学习毛主席著作,积极参加‘文化革命’,现在却孤零零地躺在地上。爸爸赤裸着上身,下身穿着条棉毛裤,光脚,嘴里满是紫色的血块,背上尽是鞭伤、刀痕周力波,头上有几处血洞……他的面容上凝留着愤恨,微张的嘴像在抗议。这是谁专谁的政,谁革谁的命?一个没有倒在国民党反动派和日寇屠刀下的老战士就这样完了。我想不明白,一辈子也想不通!”
当天深夜,全家人蜷缩在几只椅子搭的床上,屋里没有暖气,房间里空荡荡的,更觉得寒气逼人。当远处电报大楼的钟声敲过12点后,扔在屋角的电话忽然响了。二儿子张世平抓起电话,刚听了一句,就惊讶地跳起来,冲着李蕴华大叫:“妈妈!妈妈!快来呀,是周总理办公室打来的!”全家都呆了,只有泪水像山泉般涌了出来。母亲激动得全身抖动,她几乎是扑在听筒上在捕捉着对方的声音:“李蕴华同志,我是总理秘书周家鼎。总理十分关心霖之同志的问题,指示我们要立即通知公安部,通知谢富治同志。由法医、煤炭部、矿院和家属四方组成调查团,查明霖之同志的死因。他还让我告诉您,要节哀,多保重。”李蕴华含泪“嗯、嗯”地应着,使劲地点头。也许就在此刻,在她几乎万念俱灰时,周恩来的关怀使她决心要坚强地活下去。
2月17日,周恩来总理在中南海小礼堂接见群众组织代表时发表了如下谈话:“可以把我们三四十年的老干部统统一概打倒吗?统统靠边站吗?如果我们这样做,是犯罪的。到现在我都很难过,张霖之一斗十几天、几十天不让回家,多年的老战友嘛!这样下去也是一种残酷斗争。许多中央同志知道后很不安,很难过。老干部是党的财富呵!你们难道可以为所欲为吗?”
3月1日,周恩来、李富春、李先念、余秋里接见七个部委的群众组织代表。周恩来含泪发表如下谈话:“矿院把张霖之同志揪去40多天,为什么不让回家?至少可以先回国务院嘛。今天我看见了钟子云(当时任煤炭部副部长,曾与张一同关押),看不见张霖之梦立方武月,他已经化成灰了,我很难过!他失掉人身自由40多天,这样的拘留是违法的。一个部长,一个中央候补委员,一个人大代表就这样死了,就是对一个同学也不能这样!”说到这里,周恩来声音有些哽咽,“现在,让我怎么向党中央、向毛主席交代?”
3月11日,周恩来在一次更大规模的会上又说:“小将们,不要以为只有你们自己是革命的,我们许多老同志一样是赤胆忠心的。只要祖国人民一声召唤,他们照样会走上前线,血洒疆场的!可是,你们却不让他们革命,揪斗他们。像张霖之同志,还被摧残死了!”
张霖之作为“文化大革命”中第一个蒙难的部长,他的死,给所有正直、善良的人敲了警钟。国务院总理办公室不久就通知各部委,主要负责人立即搬进中南海这块唯一的“净土”,如果要与群众见面,必须事先通知,得到批准才行,时间不许超过两小时。这项规定后来成了许多老同志的保护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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