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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走清澈的叙事和高贵的抒情-评论与诗-中原牧音

全部文章 admin 2018-07-13 240 次浏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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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澈的叙事和高贵的抒情|评论与诗-中原牧音

你可能从未发现,阅读是如此有趣
清澈的叙事与高贵的抒情
——冬羽民间知识分子写作新观察
今夜我看着他们,我什么也不做,我用我的笔
将黑夜洒满雪白的种子,我在此耕种,从法兰西的方向
解破分行的词语,用我的一首诗承续他们
最后的美,此生不熄缪洁晶。
——冬羽《最后的美》
我曾在一首诗中写道,诗歌更需要一颗沉静的灵魂。诗需要我们去倾听,去倾诉与低语,更加沉缓的叙述会更加接近一颗真实的心,接近生活的抒唱。世界上所有最高的福祉与所有灵魂的轻,以及死亡与生存的主题,我们都从时间寂静的雪花中听来,因而生命更加宁静,文字的叙述也就更加放得平缓而接近一种本质的描述。诗歌是一种抒情的艺术,但绝不是欲望喷薄式的滥觞,也不是大众激情集体的嚣叫。它是一种个人更加隐秘内心的理性的调制与呼唤,像一朵花时序中开放的色泽与速度,带着一种审美的情怀。它在一种对往昔深切的回顾中呈现出叙述的清澈与心灵的高贵。严格的说,诗歌起源于人内心的审美。没有对事物的铭感与激情,没有对时间刻骨的历认与深度描述,就没有诗歌。或许,这正是我们区分诗人与非诗人的一个界限,一道分水岭。对于一个诗人而言,他对事物的审美热情是有效度的,是浓烈的、光亮的,持续地发挥着作用,引导人心灵步入诗歌的圣境。下面我们将以此为依据对冬羽的诗歌作一定的阐释。
首先我们要肯定冬羽是一位真诗人,即按我们的说法,是保有对事物审美热情的有效度,且持续在时间的序列中发挥作用的人。冬羽对身边存在的事物,对世界,对自身都怀着一种深切的关注态度与热情,这样使她所有的语言的宫殿都是建筑在世界的物的基石之上。我们说,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,这使她的诗始终保持与世界之意的相通。世界是什么?我们说,世界是世界诗意本身,是诗意之库。诗人占用词汇实际上是在占用世界的诗意。诗人通过文字书写,语言的呈现达到与世界诗意的某种互振。诗人的颤栗召唤世界之诗。这就是诗写的本质。诗人冬羽正是以自身内在的呼唤连通了世界之诗。这表现在她的叙事的清澈性。在冬羽的诗性世界里,世界是澄澈的,事物是明朗的,诗意仿佛阳光下裸露的石头,沐浴着时间流水开放的小花。譬如,我们读她的《孤独者之梦》第一小节:
更远方传来的脚步声顿时消失
孤独者倒向,宽大的床间
又疲倦,夜的潮汐瞬间
淹没了她。她就着黑用水继续在涂满音乐的肌肤
作画,她的脸由于在夜里略显苍白
被棉被掩映,因为在黑暗中找不到想要
寻找的
——《孤独者之梦》
我们说这里描绘的世界是一个孤独者的世界。首先孤独者的命名或曰确立,是由于“更远方传来的脚步声顿时消失”。远方与此在构成了诗性世界的张力,也拉开了我们的视线距离。但这一切是清澈的,是可确定判断的。“更远方传来的脚步声顿时消失”,是一个确定性陈述,词语的清晰性带来语义的确定性。孤独者由此而成为孤独者。孤独者由是倒向“宽大的床间”,“又疲倦,夜的潮汐瞬间/淹没了她”。孤独者与整个的环境同时出现在这一时刻里。“宽大的床”“夜的潮汐”成为世界诗语元素,有意味的元素。“床”即世界物质的基石。诗者对床的占用即对世界诗意的占用。“床”意味着什么?床意味着休憩拉斯普廷,庇护与受庇护。孤独者感到了孤独,又受到了伤害,又疲倦,需要得到世界的庇护与宽慰,于是床出现在此刻,出现在这一诗行里。这一诗行里床的存在,亦即世界床的存在,是世界物质基石的支撑点位。同时,这里宽大的床还对个体的孤独形成了烘托。宽大的床对应二人世界张菁芳,对应两性的欢娱,敞开与接纳。这里床是一个隐喻丰富的词语。宽大的床衬显了孤独者个体的窄小、单一恐怖海湾。且这里孤独者还是一个女性双偷盗宝,宽大的床暗示了此时“她”的人生处境和心理处境,以及对自身存在之场的判断与确立。这里的叙事使我们看清了一个孤独者形象,以及她存在着并如此存在着的有意味的形式。后面的补充性叙述使这一形象更加丰富且深入,更加凸显了她内心立体的黑暗与孤独。“她就着黑用水继续在涂满音乐的肌肤/作画,她的脸由于在夜里略显苍白/被棉被掩映,因为在黑暗中找不到想要/寻找的”。黑白的底调,清晰的富于陈述性的词句,绘画般的雕刻感,使一切都如此清晰地呈现在我们的视线里。这里诗性的叙述带有一种线条般的明晰性。一切都是可区分的。这种清晰性带领我们心灵进入诗歌的诗性世界。
世界的清晰性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就是我们所言的诗性。清晰性外在表现形式为叙述的精准。实际上,诗写是诗人通过文字语言的刀锋对世界表象模糊性的一种披离。诗的清晰性表现为诗者的理性,即诗者对世界,以及身处世界的自我的警觉与清醒。孤独者之孤独体验,实际上是个体对生存环境的一种反应。孤独是被感觉到的某物,因为某个同伴的失去,“更远方传来的脚步声顿时消失”即为同伴的失去。这里的同伴不仅是生活的伙伴,更是心灵的,精神的。诗者对世界的指认也即对内心自我的指认。诗者在这理性的辨明中达到了诗意的澄澈,叙述的清澈性。我们在这里通过诗歌阅读所获得的快感体验,是由这种清晰性带来的。清晰的诗语世界引导了我们灵魂的方向和脚步。
但是这种清澈的叙事不等于情感的大众化,低俗化,恰好相反,它引领我们上升到了高贵的台阶。我们说,即使是一个平民的抒情,在诗性的世界里,也会体现出高贵的特征。冬羽纯净清晰的叙事使抒情的高贵的特质得到了更好的显现。她在诗中如此倾诉她的情感:
今夜我看着他们,我什么也不做,我用我的笔
将黑夜洒满雪白的种子白滨亚岚,我在此耕种,从法兰西的方向
解破分行的词语,用我的一首诗承续他们
最后的美,此生不熄。
——《最后的美》
这是一首献给安德烈?高兹和他的妻子多莉娜的诗,是一曲爱情的颂歌。诗者从被种植的时光(200棵树)中,看见了他们更高的美和更深的爱情,看见灵魂行走世间的轨迹。诗者写道:
很快,四年又将过去
算一算他们已经八十六岁,别走他更老了
她也是,依然那么美,深邃
后面又写道:
他们相约来生,最后的美将他们枯涸的皮肤打湿
他更加用力抱紧她
很显然,诗者内心为这样一种深刻而华美的爱所打动,所烛照,诗者感受到了从所关注对象传递过来的人性的美好与温暖,而引导自身情感向上升华。所以,出现了如下情形:
今夜我看着他们,我什么也不做,我用我的笔
将黑夜洒满雪白的种子
雪白的种子即圣洁的种子,爱情的种子,这是人间一种美好的情感,诗人渴恋这种情感并种植它。“我在此耕种”,就是这种表达。“耕种”是一种最朴实的劳作,也表现为一种最虔敬之心。诗者对这种美好情感怀有至高的信仰与热爱,所以耕种。耕种体现一种俯身的姿态。我们说,何为高贵?这种至高的热爱,至深的虔诚,尾关优哉至真的淳朴,就是高贵。诗者拥有一颗无比热爱的心,也就拥有至高的虔诚,至真的高贵。
我们说,诗歌从来就不曾拒绝抒情,但好的诗歌一定不会滥情。诗歌中的情是一种受节制的,提炼的贺顺顺,浓缩的词语之物,是黑铀,是赤金。诗者在另一首诗中这样写道:
啊,我醒来!
我将亲自锻造
夜晚的黑
——《土》
这是心灵的呼告,但热烈的情感被理智压缩在三个短句之中。情感的强度甚至使词句出现断裂。但这种抒情是有效度的,是节制的,没有过度泛滥。我们从中聆听到诗者某种坚定性,某种单纯的执著。这种执著源自一颗高贵的心灵,一份高贵的情感。池凌云曾就诗歌中情感与诗歌的品质有过这样一段论述,可以拿来这里分享:
我一直以为写作的能力就是爱的能力,一个人爱有多大,她所写出的文字就会有多少光芒,在具备了基本的文字技巧之后,一个人爱的能力和精神境界决定了作品的高度。
——池凌云《遥寄无名》(《池凌云诗选》第190页)
一个人爱的能力有多大,她所写出的文字就会有多少光芒。我们是否也从冬羽的诗行中,她“将亲自锻造/夜晚的黑”里,看见了某种爱的光芒。
诗歌中这种情感的高贵是始终伴随着叙事的清澈性发生的,两者在诗的层面保持着某种并行不悖的一致性。它们互为表里,构成某种平行的结构,共同支撑起诗的内部空间和外在形式。在冬羽诗中,这样的情形一直保持着,直到诗的终结。像下面这样的诗,永远会打动你的眼睛和心。
你有没有看到天空的那些云
像一块块石头坐在
人的心头,更像棉的大片行动
柔软而坚忍。
——《云和石头》
整个辽阔的大地倾斜
在她花瓣断裂处,九月的天幕像白金做成的亮布
追赶昨夜我听到的一个声音
……
我爱她就像爱上大地的痛哭
——《像一朵雪花遮掩黑夜的黑》
评论引用诗五首
|最后的美
——献给安德烈.高兹和他的妻子多莉娜
他种植200棵树,用树荫守护他们
最后的别离,光阴多久
爱便有多久,如雨落个不停,如花开个不休
空旷的道路和寂寞中他们一起赶跑
灵车和大口瓶,他们最后二十三年居住的老房子
洒满树的阴影,窗台上的鸢尾花
紫得炫目——很快,四年将又过去
算一算他已经八十六岁,他更老了
她也是,却依然那么美吴善柳,深邃
虽然身高继续缩短下去,体重和灰
一样轻。却一如既往
爱,打动我心,灵魂颤抖
深夜里有风静静吹,一匹白纱慢慢将她裹紧
他替她遮挡,吹拂
他们用目光洗净彼此
呼吸,越来越慢,风
更加轻,没有
他们相约来生,最后的美将他们枯涸的皮肤打湿
他更加用力抱紧她
当尘埃落定,把无边的美留给洁净的白云、星辰
红蚂蚁忙着赶路,分别残酷而忧伤
然而,美和幸福种植
成窗外那200棵长青树
今夜我什么事也不做,我用我的笔
将黑夜播满雪白的种子,我在此耕种,遥望法兰西的方向
用我的一首诗承续他们最后的美,此生不熄。
(这首诗来自于赵荔红发在博客的一段有关安德烈.高兹和他妻子的文字:
“和你在一起我才明白,欢愉不是得到或是给予。只有在相互给予,并且能够唤起另一方赠与的愿望时,欢愉才能存在。”
“很快你就八十二岁了.身高缩短了六厘米,体重只有四十五公斤。但是你一如既往的美丽、幽雅、令我心动。我们已经在一起度过了五十八个念头,而我对你的爱愈发浓烈。我的胸口又有了这恼人的空茫,只有你灼热的身体依偎在我怀里时,它才能被填满。在夜晚的时刻,我有时会看见一个男人的影子:在空旷的道路和荒漠中,他走在一辆灵车后面。我就是这个男人。灵车里装的是你。我不要参加你的火化葬礼,我不要收到装有你骨灰的大口瓶。我听到凯瑟琳·费丽尔在唱,“世界是空的,我不想长寿。”然后我醒了。我守住你的呼吸,我的手轻轻掠过你的身体。我们都不愿意在对方去了以后,一个人继续孤独地活下去。我们经常对彼此说,万一有来生,我们仍然愿意共同度过。”
‘——八十四岁的法国哲学家、萨特的学生安德烈·高兹为身患绝症、不久人世的妻子多莉娜写的情书摘录。之后(2007年)他开了煤气,两人一起自杀于巴黎郊区。他们最后23年居住的那个房子,高兹种植了200棵树。’
他们的爱深深打动了我,诗一首《最后的美》,致敬!)

|孤独者的梦
更远方传来的脚步声顿时消失
孤独者倒向,宽大的床间
又疲倦,夜的潮汐瞬间
淹没了她伊东杂音。她就着黑用水继续在涂满音乐的肌肤
作画,她的脸由于在夜里略显苍白
被棉被掩映,找不到想要
寻找的
她白天听人交谈。停电了。
她的十根指头啜饮。一杯需要电的水。
那个她喊刘师傅的电工借口忙不接电话
害得她身边的男人不停诅咒,发脾气,
狠甩胳膊;她一声未吭,推脱头痛
走出令她窒息的房间。
然后还得回来。目前她就这样了
清澈,孤独,一直到晚上八点,她下班
在路上,她记录一棵石榴树和鸟儿的故事
她身旁的花篮盛满了小诗常一娇。她爱小诗,石榴,小鸟,这显然不够的。
但是面前那个小鸭子一样蹒跚的女孩像一根黑色的蜡烛
点燃她的心,她将双手放在胸前,又一阵晕眩,眼花缭乱,因而看不清所表达的。
盛满小诗的篮子空了。时候更晚。她想起刚跑出来的时候
空调的寒气击中她。凉爽的片段孤独者倒向宽大的床间
又疲倦,像一堆风的碎片,脸侧向肩,比远处更快的脚步声沙沙消失了
她听任内心一棵树如一个巨大的海,潮涨潮落
她将面颊贴了上去。双手合抱在胸口。孤独者入梦。
窗外传来一声鸟鸣,黑暗中叼起她的梦。

|土
这曾埋葬故人的地方
将来也会埋住我
许多时候,我觉得我已死去
许多时候,我更为亲近夜晚的黑
我在黑墙黑土瓮里死去
我在白墙白光瓮中醒来
啊,我醒来!
我将亲自锻造
夜晚的黑
我在白墙白光瓮中醒来
我在黑墙黑土瓮里死去
我将亲自挖掘
并亲手关闭
|云和石头
你有没有看到天空的那些云
像一块块石头坐在
人的心头,更像棉的大片行动
柔软而坚忍。
我的内心总是涌动大块大块的云
我很想和她们一起,浮在空气中
我下定决心,用力——搬走
有时候我甚至想用刀子砍
用锯子割
我用嗓音喊陈燕翡,我用电,用水
用世上所有光明
驱赶,敲击,这呻吟的痛
云依然强霸地,占满天空
脱不离这阴雨连绵的愁
亲爱的,出来看一看吧
这些云,这些石头

|雪花遮掩夜的黑
她应该是白色。像一朵雪花遮掩
夜的黑。现在已过了盛夏
现在是秋季你途经我的白日
挖开,从隐秘的伤口流淌不止。
我试图用雪洗净,用棉擦干,
放在有你的地方,晾成
现在的模样
在太阳光下展露笑颜
一朵正在飞行的雪
告诉她如何取下后背的十字架
流放的途中怎么卸去
那展不动的双翅
她原本只想要一个拥抱
要一些永生,要一些崩溃
要一朵雪花遮掩夜的黑
整个辽阔的大地倾斜
在她花瓣断裂处,九月的天幕像白金做成的亮布
追赶昨夜我听到的一个声音
我爱她就像爱上大地的痛哭
郑海英,女,笔名舒牧音,冬羽。河南博爱人。喜欢文字和绘画。喜欢大自然。作品获中国第二届网络文学大奖赛散文奖,首届《读者》(原创版)真情征文大赛二等奖等。著有散文集、诗集、小说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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